8(第7页)
许漠喉头动了动。
他左右扫了眼隔壁桌,提起打包盒:出来说。
餐馆外的转角有条小巷,赵雪妮跟着许漠走到巷头堆着的雪人边。
雪人化了不少,脸上的胡萝卜往下垂着,看上去有点不开心。
许漠蹲下来打开餐盒盖子,对着黑暗的地方轻轻吹了声哨。
一会过去,没有动静。
流浪猫又不是鸵鸟,听得懂口哨。
赵雪妮双手揣在兜里,站后面看着许漠背影,你是不好意思在我面前喵吗许漠低头笑了笑。
他只笑笑而不说话的声音在夜里很勾人。
赵雪妮清清嗓子,弯下腰在他头顶喵了一声。
远处的垃圾桶响了下。
你看我说什么来着她也笑起来,忽然很想摸摸许漠的短发。
难得他比自己矮一次。
厂里说的飙车,许漠把饭盒放到走过来的一只瘦骨嶙峋的黑猫面前,揉了把它脑袋:和你想的不一样。
嗯。
赵雪妮站直身,靠上巷子墙壁。
养殖场老板是道上的人,厂里出了任何事需要他主持公道,只有两个标准。
许漠也往对面墙壁一靠,点了支烟说:不怕死,命够硬。
靠!赵雪妮听到死字脑袋一轰,死亡赛车我们是竞速,但开的不是车。
许漠弹了弹烟灰,厂里的地面是沙子……你们要骑鸵鸟!赵雪妮不可置信地打断他。
嗯。
许漠应了一声。
她试着想象那画面,但失败了,只在电视上见过赛马,专业运动员掉下马背摔断腿都是常有之事,何况非洲鸵鸟的时速比马快得多得多得多,怎么算输赢呢,是有终点线还是……没有终点。
许漠吸了口烟,缓缓吐出一道白雾:一直往前骑,骑到有人摔下来或者退出为止。
一时无言,赵雪妮咬唇瞪着他。
不知道怎么形容这感受,她在半醉半醒中都无语了。
寂静的巷子里,只有黑猫埋头吃食,扒动塑料盒子的声音。
值得吗,许漠。
过了很久,赵雪妮沉声开口,你明明有很多选择,非得拿命去当厂长许漠默默看着融化的雪人,声音渐轻:赵雪妮,这世上许多人只是看起来有选择。